Anthropologieres publica

基民盟少年和可再生能源

疫情刚结束的时候,我参加了基金会组织的一个关于可再生能源的研讨会。会议地点在风景如画的莱茵河畔,阿登纳故乡旁边的富裕小镇。这个会一共要开五天,基民盟少年们第一天就宣布这个研讨会设计得很失败,议程里竟然包括让我们和附近的居民进行访谈,了解大家对可再生能源的看法,我们又不是社会学家,搞这些乱七八糟的是为什么。这些基民盟少年中很大一部分学的是机械工程,在他们的施压下,会议议程进行了修改,有一整天我们都坐在会议酒店里,听他们讲可再生能源的种种技术难题。机械工程少年们讲得眉飞色舞,其他所有人听得昏昏欲睡。我实在不明白我为什么要了解地暖的技术细节,难道我是要自己DIY吗? Anyway,我们不是个政治基金会吗?所以最后总结反思的时候我反驳了机械工程少年们对研讨会的批评:现在可再生能源推广不起来,难道是因为有什么技术难题吗?难道是因为大家不理解技术吗?难道我买个冰箱还需要知道制冷的技术细节吗?问题难道不是因为德国政策并没有在鼓励可再生能源、有钱人也根本不在意能源再生不再生这码事吗?大家陷入沉默,因为想起了和当地环保专员鸡同鸭讲的交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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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融入德国程度特别高的叙利亚人

上周六我也参加了支持巴勒斯坦的反战抗议。这次在我公开发言之后,一个抽着大麻的路人走过来,操着口音很重的德语跟我说:我只是路过这里,刚刚听到你的发言,我是个叙利亚阿拉伯人哈,但我完全不能理解你们为什么要在这里举着巴勒斯坦的国旗。为什么不为全世界人类,不分种族、国籍发言,为什么只谈巴勒斯坦? 因为我本来就是个无政府主义者,也很反感民族国家,所以好声好气地跟他讨论了下去。我说,我也反对民族国家,但问题是,反对民族国家不应该从最弱小、最脆弱的国家开始,在现在的政治框架下,除了支持巴勒斯坦,我们别无选择。你为什么不跟以色列说,让以色列不要再举它的国旗?然后这哥们乱七八糟地重复了一大堆类似“全世界人民和平地生活在一起不好吗”这种废话,我问他,现在是谁在阻止全世界人那么和平地生活在一起,难道是巴勒斯坦未成年人、巴勒斯坦妇女、巴勒斯坦记者、巴勒斯坦医生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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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yo Who?

七月份在哥本哈根玩了一周,充满期待地去了Freetown Christiania,一个七十年代由嬉皮士在前军事基地之上建立的无政府主义自治区,独立于所有国家。自由城存续至今,然而在2012年就合法化了。克里斯蒂安尼亚自由城的居民花两千万欧元从政府手上买下了这块地,非常讽刺的是,她们为此建立了一个股份公司,通过贷款和股票发行来付这笔巨款……当然,这个股份公司并不分红。如今,自由城的居民既要给丹麦政府交税,又要给自由城交税,同时依靠旅游业还贷,非常莫名其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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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末的工地和学校的厕所

(被叶攻催更才登陆了一下博客,看到草稿箱里还躺着一堆草稿,随手写一点。) 德国简直可以说是一个大型建筑工地。每座城市都在不停修路修建筑修一切。尤其是在年末,建筑工地就像韭菜一样一茬一茬地长出来。这个季节性波动的原因很简单:今年用不完财政预算,明年的财政预算就会减少。一个“理性”的政府会做什么呢?年末撒口袋里剩下的钱,既能促进经济,又能确保工人们有事可做,有香肠可吃、啤酒可喝,又能保证明年能拿到更多的钱,wh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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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教伦理和第三世界

差不多四年前,我刚拿到博士奖学金不久,去莱茵河畔的国王冬天(Königwinter)小镇参加为外国奖学金生举办的研讨会。研讨会日程设置的槽点之多,实在让人无从下嘴。有一个女士来给我们讲时间规划,为了引入主题,她说,“大家常常都说自己没时间,事情真的是这样的吗?我们来做个计算:每天有24小时,一周工作日五天就是120个小时,每天睡觉8个小时,吃饭2个小时……”总之算下来就是一周确实有很多时间,结论就是我们之所以常常觉得没时间,是因为我们没有规划自己的时间,把时间浪费在了乱七八糟的事情上而不自知。 作为中国人,时间管理对我来说可谓老生常谈,虽然我自己从来不管理时间(事实上这个词本身就很可笑,你如何能够管理时间?),但是也不觉得别人爱(假装)管理时间是个什么大问题。而在场的外国奖学金生基本上都来自南美、中东、东欧、亚洲的第三世界国家,其中大部分人都被这个计算震惊了——她们纷纷举手抗议,说人怎么可以这样计算自己的时间!我们是人,又不是机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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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n’t worry, be angry

小学六年级的时候,我已经非常沉迷网络,很想拥有一部能够上网的手机。于是某个周末,我妈带着我去了中国硅谷。卖手机的大哥仔细了解她的需求和预算之后,思考了片刻,推荐了几款贴牌手机。我记得我选了一款白色的,有天蓝色的边边。我妈是特别节俭的人,即使手机在预算范围内,还是坚持跟大哥砍了几轮价。买完手机,我们一鼓作气办好了手机卡,欢欢喜喜坐车回家。没想到的是当天我琢磨了一晚上,也没有能连上互联网。无数次失败之后,第二天我们又坐车来到中国硅谷。 大哥聆听了我们的困惑,面无表情答复道:“当然不能上网。是不是有病,这么点钱想买个能上网的手机?!”,并且拒绝退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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